葛德文/梅瑟莫
Godwyn/Messmerao3原地址: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9186470Summary:
年幼的葛德文不止一次偷偷跑去见被软禁在王城里的哥哥,直到有一天他消失了。
Notes:
时间轴是瞎编的,其他除了手癖什么都没放,只是很想分享写的时候用的这首bgm(也是标题)
ポエジー - 戸川純:
https://music.163.com/song?id=22649283
葛德文走向熟悉的高墙,绕过石砖间隐秘的过道,剑术课之后是礼仪,应邀而来的家庭教师每日每夜把王子的住处挤得水泄不通。
他有很久没见过梅瑟莫了,他急切地在台阶上迈大步伐,一步越过两节阶梯。
塔楼深处的门开着。他心心念念的门开了,葛德文迅速地跑上前去,厚重的雕花木门拉开一半,就这样被丢弃在王城的角落里:门内是一间装饰简洁的起居室,不大不小,床和桌子紧密地摆放在一起,书柜并排贴墙站定,每一本书都书脊向后,码放整齐。
他曾经那样努力地踮脚,从窗缝往里望,希望能多捉住哪怕一点点梅瑟莫的信息,比他年长些许的少年苦笑着把他伸进窗缝的手拍走,拒绝了让自己开门的请求。葛德文固执地认为是他的房间里藏了什么,不,不是的,梅瑟莫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能出来见我?”小小的黄金王子在门外叫嚣着,他叩着门扉,推动挂在门把上的纤细金锁。
“别把锁弄坏了。”梅瑟莫出声制止他,同时给了他一个折中的方案,“你可以到这边来。”
屋里的人拉开了页帘,葛德文凑过去,梅瑟莫在窗框后面看着他,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你和上次一样漂亮!”金发的半神迫不及待开口,梅瑟莫看着他的眼睛,纯净的金色过于坦率,真诚,让他的嘴唇沉默地开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上次他伏案读书的时候窗户开着,掺着金叶的风把他的头发不断吹起,姐姐,他听到有孩童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梅瑟莫没太留意。
“理我一下嘛!”
这回尖锐的声音更靠近他的耳边,梅瑟莫身体一震,险些从凳子上蹦起,他看向外面,一个金发的小个子踮着脚扒在窗前:他披着黄金刺绣的蓝色外套,底下是柔棉细纺的白色长袍,金发被人编了几道辫子,方便把额头鬓角的碎发藏好,只不过辫子已经被他弄松了,外套上也满是灰尘。
漂亮姐姐,男孩又甜甜地喊了他一声,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他的容貌让梅瑟莫胆寒,下意识把对视的目光移开,他对母亲新生的儿子有所耳闻——离开了受诅咒的自己和故去之地,黄金树的光芒终于毫不吝啬地照耀在她身上,葛德文就是最好的证明。梅瑟莫的嘴唇颤动着,他想把葛德文呵斥走,又想起了自己在幽影曾经与妹妹相依为命,比他要年幼的孩童毫无来由地勾起藏进同样血脉里的亲情,他按下了险些脱口而出的刻薄话语。
“我不是姐姐。”他无奈地回答。
葛德文忐忑着走进了门,把脚迈上门口的地毯,木桌和裸露的地板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开小有一段时日,屋内设施显出他走得并不着急。
他把手放在桌上,冰冷的尘土粘附进他的掌心。梅瑟莫每次都在桌边坐着,聚精会神思考时头发披散下来,贴近窗边在桌上流泻出一条红绸小溪。葛德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喊他姐姐,梅瑟莫纠正了他,他便改口成了漂亮哥哥,这两个词让梅瑟莫接连皱了两下眉头,但他还是接受了。
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梅瑟莫叮嘱他,为了督促他践行承诺,他甚至逾矩了一些,把手指伸出窗框,和踮脚的葛德文立誓。
“我也有很多戒指!”
小王子在同样伸出手指之前一眼看到了他的金戒,他把玩着自己镶满珠宝金饰的腰带,骄傲地对他夸下海口,梅瑟莫只是把小指伸出来,等这只开屏的小孔雀收回尾巴,郑重地和他拉好了钩。
衣架,书桌,书柜,座椅和床铺,除去隔间里的其他生活设施,不大的屋子里只有这几处家具,每一件却不比葛德文常在王城里用到的穷酸。分门别类的书籍之间摆着黄金书立,蘸水笔和墨水装在精雕细琢的玻璃瓶里,被放进木桌角落。葛德文路过书架的时候止住了脚步,他停留在高大的书架面前。
“你为什么总在看书?”
他又一次扒在窗边问他,葛德文努力把手臂够进来,想给梅瑟莫看自己稚嫩手心里的薄茧。
我每天都要练剑,以后还能拿起斧子,葛德文展开双臂比划葛弗雷的武器,斧柄长度快要靠近他的臂展。
梅瑟莫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他看出葛德文的身形似乎几月不见又长高了一点,肩膀变厚些许,也许所有健康的半神都比他自己长得要快。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要恪守规矩,隐藏自己的身份,他甚至想出门与他过上两招。他拿不动诸如巨斧大剑这样风光的武器,取而代之的是融着火的矛头,长矛就摆在门后,雕纹枪杆贴着木架,等待他在每天夜深人静解开门禁的时候拿起。
“喜欢看书也没关系。”葛德文眨了眨眼,“等我练好了剑,我来保护你!”
“要不了你保护,我是要出征当将军的。”梅瑟莫哑然一瞬,反驳时忍不住说漏了嘴,把自己的使命在葛德文面前炫耀。
哦,小王子思索片刻,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更亮了:我要和你一起去!他急切地说道,看到梅瑟莫没回话,这么厉害的话,陪我一起练剑嘛,他又把语气换成了撒娇。
下次吧,下次,梅瑟莫含糊其辞地回答他,僵硬地转开了这个话题。他很快就要回到幽影了,他生长的地方比黄金树脚落下层层重锁的小房间更像是家。玛莉卡上一次召见他,像小时候一样亲吻他的脸颊,她询问他能不能为自己做最后一件事——聪明的梅瑟莫听懂了最后,他抬头发誓不辱使命,被她亲手埋下的金色赐福不断颤抖,试图在母亲的眼睛里寻找哪怕一点点不舍和挽留。
葛德文再向里走进了一点,书架之后是最里面的寝床,被子和枕头叠得完好,床上没有一丝温度,梅瑟莫仿佛从未在这个房间里存在过。他看着纯白的床铺,俯身卧在曾经有人躺过的地方,从枕头底下捡到了一枚金戒。
代表着女王的纹样在外侧盘桓,内圈刻着精巧文字——这一定是他落下的东西,葛德文屏住呼吸,用指尖抵着凹凸不平的刻字摩挲,他一点一点念出这几个字母,把它们拼凑完整,读出的音节放在舌尖上面含起。
他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他把戒指攥进手心默念一遍,五遍,十遍:
梅瑟莫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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