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兹/科拉克斯,斜线前后无意义
Konrad Curze/Corvus Coraxao3原链接: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8346998Summary:
科兹在阴差阳错间登上航行于旧泰拉海面的货船,直到这艘船上出现另一位不速之客。
Notes:
两个人的时间线不一样,8在萨拉玛斯尾声(009M31),19在42门后叛乱前(000M31),没有逻辑,一切都是亚空间的小把戏。
*创世纪原文取自和合本,应用原译,所以原文里的raven&dove也变成了……乌鸦,其实是raven
从硬盘里翻到的旧文,进行了部分加笔。但是中间没写完的一段编不出来,就这样草草发出,sorry
他在不屈真理号上已经待到厌烦了,科兹想。一艘死气沉沉的战列舰,他不得不用死气沉沉这个词来形容无趣的暗黑天使,因为夜幕号的安静并不一样——他自己的旗舰是鲜活的,常年流淌着罪恶的血,他昼夜游荡在舱室里,走过长长脊柱一样的主甲板和作为毛细血管的小走廊。这里随处可见他看不顺眼的子嗣,不可告人的舱室,违反规矩的奴工,足以让他的个人小小法庭在舰船的各个角落审理罪状:这就是永夜王国的绝妙之处。
但不屈真理号真的很无趣。他在房梁上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挪动到立柱上。他刚刚杀死了误入这间舱室的巡逻兵,用暗黑天使自己的剑刃劈开了一半头盔和一条胳膊,陶钢碎片和鲜血洒在地板上,让这个可怜人死得迅速而幸福。科兹也不情愿这样,但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他需要谨慎行事,比如在对方发出警告之前把另半个头颅一爪劈碎,这导致爪子上满是粘稠的混合液体。
他像拆装枪管一样轻易地卸掉,并且肢解了另一条胳膊,然后是腿,把零件们摆到门口,配上用鲜血即兴演出的鬼画符——在这艘惹人生厌的舰船上,他只能用不上不下的办法聊以慰藉。
暗黑天使的排班表早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分析出来,记在脑子里:下次例行巡查是一支小队,便于处理,他们走进仓库的瞬间一定很精彩,这大概还需要二十分钟——在此之前,他已经占领了最高的观景点,打算在房顶歇息一会。
等待的过程实在太无聊了:他可以小睡十九分钟,精确到毫秒,科兹想。他躲在阴影里闭上眼睛。
百余年前曾经有科学家信誓旦旦地发表文章,证明阿斯塔特和基因原体不会做梦,理由是他们均为完美造物——率先迈向人类下一阶段的高等生命体。
尽管他无法准确认知梦这个词汇的具体范围,但这纯粹是给王座拍马屁的一派胡言。科兹捂住额头,睁开眼:他简直想把长年困扰他的,虚实不分的神经脉冲一滴不剩地揣进发言者装着一坨狗屎的脑子里,看看凡人的大脑塞进这样多的信息之后,是会停机后迈向冰冷的死,还是会过热炸成绚烂烟花。
总之他又醒了,没在不屈真理号上,在一间木板围成的房间里。
这里很窄,甚至比不上给普通军团战士设计的船舱,他发现自己蹲在一堆集装箱后面,它们的尺寸像是小巧积木。他起身踏足地面,木制地板奇妙地,负担得起他这副动力甲,天花板高度勉强足够通行,他感觉到整座船体在匀速摇动——群星中的航行通常只有平稳和混乱两种极端可言:亚空间和敌舰都不可能对待船只如此温柔,他弯下腰通过过于狭小的舱门,挤过楼梯,来到甲板上。
黑夜中有一大片海,不是舰队司空见惯的星海,是完完全全,由液体组成的海洋。
他摘掉头盔,把它挂在腰间——已经没有用它来监听暗黑天使频道的必要了,何况他本来就很讨厌戴头盔。
他的爪子上还沾着血,科兹走到船边,抓住栏杆和船体上的扶手向下爬,它们和地板一样结实——足以让他挂在船体一侧,把另一只手上的利刃浸到海水里,血液组织被冲洗得一干二净,精金重回锋利。他好奇地舔了一口手甲溅上的水珠:水与有机盐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氮与氧气顺畅地流进他的肺部,比昆图斯巢都下层混浊的过滤空气更让人熟悉,他惊讶地抬起头来。
这里是旧泰拉,人类驶向星海之前的旧泰拉,只有他的造物主见过的旧泰拉——他知道得如此清楚,一定是因为人类之主偷偷将这份珍贵记忆刻进了原体的基因螺旋里,科兹开始觉得反胃了,这给他的感觉就像全人类最大的骗子经常以父亲自居一样,他最讨厌这一点。
他很快就回到了甲板上,一位不速之客,他最看不顺眼的兄弟站在那里。科拉克斯背向他,正望着倒映无数繁星的海洋。
他抢先一步,蹬离地板,伸出利爪直击黑色盔甲的背部,科拉克斯回过身来,勉强格住这对爪子,他激活了动力甲的磁力模块,让靴甲能够牢牢抓在地上。
“你疯了?!”他愠怒地骂道。
科兹愣了一下,科拉克斯明显没有半点死斗的意思,他点亮动力背包,借着助推向前划开没开启力场的闪电爪,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向上飞起,停落到舰桥的房顶。
“离我远点。”他补充了一句,“要疯自己去边上疯。”
泰拉。
泰拉曾经是这样,科拉克斯自然也没见过旧日泰拉,不仅仅是现在这片海洋,还有它成为帝国心脏之前的模样——但这个名字最近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泰拉是什么样的地方?泰拉的部落习俗根植在第十九军团旧部的腐朽血液里,科拉克斯不理解,反对这部分泰拉血脉,他低头看了看手甲,把手指握起又张开,他的手刚刚染上无数泰拉裔的鲜血,在四十二号门的战场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忘记他最不想遇见的兄弟,抬头去看天空中的繁星,以泰拉为基点,他很轻松地测算出了各个星区的方向——在这之后呢?这艘船的货舱里什么都没有,科拉克斯在上到甲板前就确认过,那些厚重的木制集装箱是空的,整艘船上甚至看不到任何一个铁钉,它像一个榫卯结构的大型木箱,不靠动力漂在海上。
他站在房顶上,向下俯瞰科兹,这样近的距离在战斗中拉不开任何差距,他像捕猎的鹰隼一样再次展开那对插在喷气背包上的钢铁翅膀。它们带着他起飞到高空,他减缓燃料输出的动力,让冲刺变为滑翔:他飞离了那艘船,目所及处都是海洋,海洋,海洋,比起传言中的苍白沙漠,改造后的钢铁巨巢,泰拉更像他见过的另一颗令人痛恨的液态卫星,他盘旋着,转了一个圈,记下木箱的航路,然后再次飞行,他开始探索他将要出生的原初家乡。
“挪亚开了方舟的窗户,放出一只乌鸦去。”
科兹百无聊赖地伸展开陶钢裹覆的双腿,坐在甲板上,低声念叨现今泰拉不允许存在的旧日经文。
这是另一件非常好笑的事:如果一件事在帝皇的判断下不被允许存在,它为什么会被植入到每个基因原体的记忆里?
他独自笑了一会,继续向下背着:“乌鸦飞来飞去,直到地上的水都干了。”
科兹站起身来,扶着船边的栏杆,望着昏沉的远方,他体内最为精确的生物钟告诉他,科拉克斯离开的时候是他到达船上的第四十天,往后的时间他再没有计算过。他烦人的渡鸦兄弟也会像挪亚的乌鸦一样,一去不复返吗?
曙光出现在地平线上,科兹不由得眯起眼睛,他讨厌光明,尤其是过亮的太阳。
一个小小的光点遮盖在太阳上,棱角边缘反射着阳光,强烈的光线让他更像一只带来好运的白鸽而不是渡鸦。
你是个天才,想出了自大远征以来最好笑的笑话,科兹对自己说。他不由自主地狂笑起来,不是因为他唾弃的邪能诡术,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冲动,他蹲下身,抱住自己蜷起的双腿,眼角溅出泪滴。
船身震动了,熟悉的感觉像是船首冲角撞击敌舰,把他们的船搁浅在喜马拉雅山脉上。
他醒来了,他用一分钟甩掉这段介于梦与逼他发狂的灵能之间的幻境影响,用接下来的五分钟处理了巡逻到这间仓库的另一支小队:他把他们的鲜血泼洒开,涂抹整个房间的地板。然后科兹重新跳上货物箱,钻进船体的管道里——再下一拨小队发现惨剧后,这里百分之百会被重兵封锁,他暂时不会再来了,这条管道离蓄水池的一部分设施不远,通风系统里传来水经过循环处理散发的腥气。
水,让他又想起旧泰拉的海洋。科拉克斯现在在哪里?他坐在管道里想着,第八军团奉战帅之令在萨拉马斯星系迂回往复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收到过关于第十九军团的消息,也许它和另两支军团一起,在伊斯塔万永远地陨落了。介于他名义上支持卢佩卡尔的立场而言,这样的结局是喜事一桩。
科兹抓了抓自己的长发,不对,不是这样的,他深呼吸了一口循环水池闷热的空气,闭上眼,他看到科拉克斯站在泰拉的大地上,但泰拉永远失去了海,只剩高耸入云的皇宫,和被压榨过的残渣,干瘪的地块。
好吧。他睁开眼,叹了口气,如果小睡十九分钟会让他遇见科拉克斯,下次他一定会注意,不要休息整整十五或者七分钟——科兹站起身,轻巧地离开这片区域,爬过竖井,消失在不屈真理号缆线丛林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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