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素世/若叶睦/丰川祥子,两两有关,斜线前后无意义
Nagasaki Soyo/Wakaba Mutsumi/Togawa Sakikoao3原链接: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1303229Summary:
若叶睦紧紧抓住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花边,一如她紧紧握住长崎素世的指尖。
Notes:
长崎素世/若叶睦/丰川祥子,两两有关,斜线前后无意义
配料表:代餐,不适宜在美少女乐队番剧里出现的暴力内容(但是知错就改),还有一点点的希望(大概)
结尾构图有参考奥菲利亚,但是当标题有点太无关了,所以标题是随便起的。
“我去给小睦泡茶。”
长崎素世丢下这句话,走出客厅。若叶睦放下背包,缓缓坐到沙发上。
她侧过头,望着四十五层窗外的景象,明亮的整块玻璃外不时有鸟飞过,在百米高空动荡的空气里借助风力翱翔。
她仿佛很喜欢看飞鸟。长崎素世端着茶杯回来的时候,若叶睦已经站到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边。她好像找不到开门的方法,只是把手掌贴在玻璃上,一直望着晴朗的天空。
“在看什么呢?”
她把餐盘放在茶几上,杯子里冒出热腾腾的白雾,长崎素世也开始望向窗户:客厅不像她自己的单间卧室,过于广阔的顶楼公寓里,家具和家具被隔得更开,沙发和餐桌简直是两块漂流的大陆。若叶睦的背影离她很远,在高层才能见到的无垠蓝天里看起来更单薄了,光线从窗外照进来,裙摆边缘朦胧发亮,和天空熔接在一起。
没有人陪着,小睦自己搭车来走了一路,很辛苦吧,长崎素世想,她走过去站在若叶睦背后,搂住她的身体,把脸颊埋在浅绿色的发丝里。
“鸟。”若叶睦简短地回答刚才的问题。
现在是夏天,但对方的皮肤比她要凉。她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歉意:这个房间里确实没有什么生活气息,要是能让她暖和起来就好了。长崎素世又靠近了一点,把她的肩膀拢在怀里,试图让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同时感觉到对方声带的轻微震动通过颅骨传导回她身上。她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开口:“小睦喜欢鸟吗?”
“不喜欢。”
“小睦喜欢我吗?”
若叶睦在她怀里挣动了下,她艰难地在玻璃和长崎素世本人之间的缝隙里转了半圈。长崎素世稍稍后退,为她留出一个面对面抬头的空间,浅金色的眼睛抬起来,很快又躲闪走了。
嗯,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能再帮我一个忙吗?我保证,这次和小祥没有关系。”
“好。”
“什么忙都可以吗?”
嗯,她再次点头。
“小睦。”长崎素世说,“小祥有教过你不要随便答应别人吗?”
若叶睦惊讶地扬起头,长崎素世抓住她的手,重新向前迈了一步,把这半边手臂压在防风玻璃上,厚重的玻璃门没有滑开,和她们保持着脆弱的平衡。
长崎素世从略高的位置俯视她,轻轻用另一只手抚摸别在耳后往上一点点的发卡,她很久之前就见到过这只朴素的发卡了:它对小睦代表着什么?只是用习惯的款式吗,还是会和小祥有关?她决定暂时对它视而不见。
她的手离开发卡,挑掉几绺发丝,向下滑落到脸上,对方沉默地看着她。
“我在想,小睦小时候,会不会和小祥长得很像?”
她的指尖依次停留在眼眶、鼻尖和嘴唇上,轻柔地摩挲着周边的皮肤,若叶睦像坐在后台面对化妆师一样,习惯性地闭上了那双比丰川祥子稍浅些的金色眼睛。
“没有的事。”她喃喃自语。
“会吗?”长崎素世没听进去对方的话。她自问自答,然后开始认真端详若叶睦的脸,左看右看,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很清晰地记忆住丰川祥子的面孔——她留下的影像记录几乎只有每天翻来覆去观看的,全员出场的练习录像和照片。有时候站在远处的椎名立希懒得加入镜头,有时候高松灯会看着手机怯场——挑挑拣拣之后,她距离丰川祥子最近的照片是在月之森附近拍摄的:春日天气晴好,那一天出校门很早,三个人走在去练习室的路上,她拉着小祥,小祥拉着小睦的手,消磨时间的时候,这样拍了照片。
屏幕里的丰川祥子在两人中间开心地笑着。只生活在她记忆里的丰川祥子阳光开朗,和安静的若叶睦完全相反。
这样说来,小睦和小祥还是完全不像。她想。
她把另一只手也收回来,缓缓覆上对方的脖子,奇怪,是手自己这样做的。
长崎素世明明在思考,和她能轻易扼住的纤细脖颈一样,小睦身上其实有很多惹人怜爱的地方——她又一次回忆起CRYCHIC还存在的时光,乐队成员第一次汇合的时候,她们约在校门口见面,若叶睦紧跟在丰川祥子身后,背上大大的琴包越过本人,有些好笑地从丰川祥子的头上显露出来,她转过身去说了几句,把若叶睦领到自己面前。贵安,长崎素世笑盈盈地问好,新朋友之间的初见印象很重要,她还在脑海里搜索着合适熟络的话题,而若叶睦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丰川祥子后面。
“这段路很宽敞的,三个人一起走吧!”丰川祥子再次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和长崎素世之间。长崎素世忍不住去看她背着吉他的瘦削肩膀。
她意识到,丰川祥子和若叶睦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像姐姐一样以引导者和保护者自居,小祥总是照顾小睦,小睦总是跟着小祥,首尾相接的圆环外隔开一步之遥,才是自己拼命立足的地方。
丰川祥子杳无音讯之后,若叶睦才出现在班级上,和她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她的手又在不知不觉中动起来了,她忍不住收紧手指——若叶睦垂下眼帘,还是一言不发,纤长的浅色睫毛像闸门落下,毫无缝隙地挡住她们之间的视线,让长崎素世失去了唯一能猜测对方想法的机会。动脉在她手里匀速跳动,在她再次用力,挤压到气管之后,若叶睦才本能地伸出手,微弱地推拒着。
长崎素世仔细看着她的手,为练乐器修剪整齐的指甲被打磨得圆润光滑,勉强能够到自己的胸口。她没有更多的力气了,指尖划过衣服胸前的布料,然后软软地滑落下来。
“小睦真努力呢。”她轻声说。
不应该是这样的。小睦很可爱,犯了错误就会努力去改,小睦陪在她身边赎够了罪,她也利用够了对方,CRYCHIC已经回不来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不是吗?
但是,伤害若叶睦有一种报复的快感,长崎素世想,小祥那么珍视的小睦,轻轻松松地,可以在她手里逆来顺受地被折磨。
“对不起,小睦,有点闹过头了。”
对不起,小祥。她在心里同样地说。
她松开手,若叶睦的身体从她面前滑落下去,轻盈到没有一丝声音。在短暂的喘鸣过后,她缩在长崎素世脚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
长崎素世呆呆地站在原地。在道歉之前,她忍不住先去凝望远处的高楼,在完全透明的玻璃边上,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她和小睦离窗户太近,太近了,轻轻推一下就能掉出阳台。她们和窗外的鸟仿佛在同一片天空里悬浮着。她想,她真的做错了。
过了半晌,她弯下身子,捡起刚刚碰掉的项链,伸出另一只手搀扶若叶睦。对方的呼吸平稳下来,她抬起头仰视长崎素世,一道鲜明的红色烙印在白暂的颈项上。
“对不起。”长崎素世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刚才很简单,这次却很难,她磕磕绊绊地把干涩的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
她匆忙把若叶睦扶到沙发座位上坐好,在她身后系紧丝带,仓促地在末端打上不完美的蝴蝶结,屏住呼吸完工之后,精巧的花边正正好好挡住痕迹。她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手放松下来,脱力掉落在对方肩膀上。
若叶睦侧过身,她抓起长崎素世还在颤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在这样的一通闹剧过后,长崎素世觉得她的手比看上去要温暖。她摇了摇头,对长崎素世露出浅淡的笑容。
电车发动的一刻,若叶睦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像来时一样走过同样长的路程,走进自己家的大门,按响门铃,缓缓地把一只脚踏进玄关,换下佣人精心打理过的皮鞋。她一边流畅地这样做,一边想着,她其实很想回到高楼上,回到四十五层去,站回玻璃窗旁,再多看一会鸟在天空下拍打翅膀。
“睦,明天有电视节目的收录哦,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有空试穿下吧。”
母亲温暖的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有人走到衣架前,把打理好的服装挂上:纯白的小礼裙很漂亮,袖口和胸前用深色花边和蝴蝶结点缀着,优雅同时可爱,符合了普世审美对于美丽少女的一切幻想。
若叶睦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现在这条项链上的蕾丝花边,长崎素世留下的指痕还偷偷地藏在它下面——她不能换衣服,她必须得戴着它。
她不能去,她不可以去。
“怎么了?”家人问她。
抓住交谈的间隙,她下意识地夺门而出,冲出别墅,跑到自己家的花园里。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大门关好了,她慌不择路地踏出砖石小径规定好的步道,绕路寻找其他出口,柔软的鞋底一步步踩进草坪泥土,碾碎平铺在地上的草茎。
夜深了。月亮挂在天上,只舍得撒下一点点青白色,冷漠地看着她逃亡。
她淡绿的头发随着动作披散在肩膀上,水波粼粼地散发着银色辉光。若叶睦想离开自己家,回到长崎素世的公寓里,回到她明明被伤害过却怀念的地方——她面对那栋高楼的方向,独自闯进夜晚的花园深处,她经过装饰用的栏杆和雕塑,绕到巨大建筑的侧面,后面。门口的光源越来越远,她从跑步转成快走,又从快走变成在漆黑中缓慢地摸索,直到一脚踩空,跌落在路旁的花圃里。
我不要去,我不想再参加电视节目了,我不想过总是被安排好的生活。
和精致的容貌完全相反,她狼狈地跪坐在地上,裙摆散落在叶片底下,两条腿像找不到站起来的方法一样纠缠在一起。车轴草们匍匐着簇拥她,一阵夜风吹来,白色花序在微弱的月光里摆动,像水生植物随波摇荡,一些小小的,支离破碎的花瓣还粘在鞋底未干的泥土上。
“我不要去!”她喊道。
她生平第一次发出这样大的声响,回音在偌大的院子里回荡。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过去了,世界又安静下来。蟋蟀在修剪平整的草丛里鸣叫,虫子自由地生长在草丛里,夏天自由地活着,冬天自由地死去,这也是人为安排的结果吗?
若叶睦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紧紧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作为最后的坚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花朵中间。
远处传来若叶家佣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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