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兹/科拉克斯
Konrad Curze/Corvus Coraxao3原链接: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8157105Summary:
科兹早已了解科拉克斯,而科拉克斯并不认识科兹。
Notes:
此时只有一个人知道大远征的未来不会是光明的。
这个战役比较冷门,拿来加工了一下,但是时间轴bug了,972写得像927
参考来源是hh2&Cybernetica(感兴趣可以看一下 腐尸哥回忆篇里有描述),是……打虫子,但不是那个虫子。
午夜幽魂蹲坐在自己的旗舰里,他的个人房间,没人敢来打扰他的地方。卧室舱门上刻着几道他恍惚间亲手划下的爪痕,从内到外,又从外到内,他曾嘱咐侍从知会船员不要修复这些损伤,这和他其他无数个稍显神经质的命令一样,被第八军团谨慎地遵守了,同时不少凡人松了口气。
于是他蹲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以基因原体高大的身躯进行一种蜷缩的姿态显然是极不匹配的,科兹把一半的重量压在脚掌上,另一半用来维持坐姿,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的小腿从便服边沿下露出来,一条条青筋像死去的藤蔓缠住骨头不放,融入血肉,又突出在苍白泛青的皮肤上。它们只是诺斯特拉莫带给他的诅咒,虽然科兹看起来瘦削且病态,这并不影响他身为半神的超凡之力。
很快,午夜幽魂感到一阵他独特梦境发作的不适前兆,理论而言,他尚能短暂压抑这份与生俱来的能力,但不是现在——他抬起一只手挤压眼球,让紧闭的眼睑里闪出金星,头骨缝隙里断断续续传来和两颗心脏同步的剧痛,这让他有种自己会跌落的错觉,但他的身体仅靠直觉自动保持着平衡,他依旧坐着,纹丝未动,眼前飘过一段乱流长河:科兹试图在预言中找到有些用的碎片,例如他的任务,他的敌人,起码这些情景不像他曾偶然一瞥的晦暗未来一样绝望且遥不可及,他更用力地按住眼睑,直到有片画面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
午夜幽魂很快把这画面从脑海里抓挠出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自己错失的某种光明未来,因为画面里的人和他一样留着黑色长发,眼睛是漆墨的黑,皮肤是惨淡的白——但不适感越来越强,他看着这张脸忍不住干呕,同时感到没有缘由的悲哀: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这是他的另一位亲生兄弟。
科兹触电一样离开幻觉,回到他因为爪痕而略显恐怖的卧室,第八军团不像他们的某些兄弟,鲜少对船舱做过多装饰和照明,于是他维持许久的姿势颓然倒塌,整个人陷在昏暗冰冷但是柔软的床铺里。
从构造上来说,原体并不需要睡眠,但他精疲力竭。他抓紧包着羽毛的布片,忍住把它们撕碎的冲动合上眼睛——在下次作战会议之前,他决定放任自己休息。
第十九军团之主回归的消息作为例行新闻在银河间迅速传播,其他军团的舰船即使身在浩瀚星海的另一端也能加急收到这条讯息,仿佛他们的父亲真的很热爱营造兄弟团聚的喜庆戏码。
科兹拿着数据板,这条讯息彻底地来晚了,他想,他早就认识他的兄弟。他伸出尖锐的指甲,划过屏幕上的名字——科沃斯·科拉克斯,这个名字也许有自己的节奏,但诺斯特拉莫口音可以把它变得更柔软,他嘶嘶地念了一遍以示证明。
午夜幽魂转了个身,躺在椅子上,双手举高端着数据板,他看着自己兄弟的双眼:黑色瞳孔占满眼眶,这样的构造应当让这双眼睛更大而更多情,但全息影像里的眼神却因为没有向他对焦,显得空洞而忧郁。科兹再次感到胃部一阵抽搐,他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与呻吟夹杂的气音,丢掉数据板,让它在地上无助打转,而他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科兹没想过真正和科拉克斯见面的一天会是什么情形,因为自从他在作战的间隙中听闻越多自己这位兄弟的故事,尤其是由记述者添油加醋的版本后,越为他们的相似感到懊恼。
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自己在远征结束之前不与第十九军团合作,这是有理由的:一个需要暗鸦守卫精准快速一击毙命的战场,为什么还需要他的午夜领主来震慑敌军?他们的职责本就相互重合与冲突,除此之外,第十九军团传言中令人嫉妒的潜行能力也让他愈发烦躁。有一次他在暗杀中想到这个,导致提前杀死了任务目标——科兹早已为自己的猎物,为这片愚蠢世界的旧主打造好了展览厅,他的头颅本该做成骇人听闻的艺术品收录进影像里,送给那些还在该星系负隅顽抗的帝国之敌。
由于生命没有在正确的时间被结束,这具尸体脸上的表情凝固地极不自然,不够痛苦,太少恐惧,甚至有种诡异的安详感,于是午夜幽魂在疯狂的泄愤嚎叫中把失败品变成了支离破碎的颜料摊子,他用它们涂抹出一幅血腥油画草草交差——这一行为最终和预期效果相差无几,帝国版图在计划好的时间内又点亮几颗星球,却远远不能平息科兹的恼怒。
他回到夜幕号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用柔软又阴森的诺斯特拉莫词汇咒骂暗鸦之主,指责他鸟类的振翅声何以静过蝠翼,他不止一次在想象中用自己惨白的手掐住对方苍白的脖子,却只能收获不解的眼神:他恨科拉克斯,但只是单方面的,科拉克斯并不恨他,连是否认识他都说不上。
科兹坐在指挥室里,他用手指反复拨弄可怜的数据板屏幕,确认第十六军团发来的通信,荷鲁斯发给他的调度中确实没有写明任何合作,只是让第八军团顺路前来汇合,再讨论远征舰队新的前进方向。
但夜幕号的舰组报告附近轨道上有不止一艘荣光女王级战列舰,除了复仇之魂,并未开启反射盾的帝皇之影也静静停泊在那里。
这让科兹又感到一阵烦躁,他还没做好准备和第十九军团合作——如果他总是这样神经质发作,那还要准备很久——为此他甚至准备了数个拒绝调度的绝妙说辞,怒气冲冲登上了复仇之魂。
很快,影月苍狼们得体地把他与卫队接进旗舰深处,从入口到舰桥,从会议平台到房间分配,荷鲁斯的军团对如何接待基因原体显得十分熟练,和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
而牧狼神本人正笑着把他迎进单独的会议厅,这个房间的家具按原体尺寸设计,整个房间占地不大,但房梁高挑,家具摆放得恰到好处,减少了巨型桌椅产生的压抑感。
科兹走进房间,他没戴头盔,而他的感官并未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桌旁的阴影。
在他懊恼之前,荷鲁斯很快挨个给了两位兄弟一个热情拥抱,这显然让他不善于社交场合的兄弟们动摇了,科拉克斯也从自己下意识施放的能力中找回了存在感,像一滴墨水洇染进空气里,他不可思议地从桌椅间狭小的阴影中浮现出来,侧过头回应荷鲁斯的介绍与寒暄,他同样微微看向科兹。
他们两个人同时站在荷鲁斯的两边,宛若以牧狼神为镜子中轴的左右对照——科兹和科拉克斯身上都仿佛只染过黑与白两种颜色,只有发型微妙地不同,除去这一点,他们还同样有尖削的下巴与略高的颧骨,虽然算不上双胞胎,但在这群理论上血脉浓度一致的兄弟里,他们的外形出奇相似。
荷鲁斯海绿的眼睛热情好客地闪烁着,给他们两个组成的黑白画面带来一抹亮色,他也向科拉克斯介绍了科兹——用一种尽可能正面的说法,尽管对方可能早已知道那些在远征舰队里满天飞舞的恐怖传闻。而午夜幽魂百无聊赖地听着客套话,小心地上下打量暗鸦之主,他把真实的科拉克斯与预言比对,与记述者经过审核的影像比对,与他自己的想象比对,像把一只正歇息的鸟与标本比对,而活鸟的羽毛更蓬松。
“兄弟们。”荷鲁斯轻击手掌,清脆的声音让另两位兄弟一同回头,“请坐,基于远征舰队的距离安排,我有件新的作战计划想讲给你们听。”
该死的作战计划。科兹在回头的一瞬间就猜到——即使他没有立刻预见也能猜到,但当他瞥到科拉克斯没有任何表情后,打好草稿的推脱之词又从脑海里偷溜走了,他细碎嘟哝着诺斯特拉莫方言,拉开椅子,不够优雅地坐到桌旁。
交待完任务的荷鲁斯顺水推舟邀请他们参加晚宴,科拉克斯显得有些局促,贫苦出身让他对这种社交形式依旧下意识地产生抵触心理,但显然,他的资历还不足以拒绝。科兹能理解他的心态,每位刚回归帝国怀抱的原体都对立下战功急不可待,以此展现自己的忠诚,积累声望,以满足自己的小小习惯——就像热衷诋毁午夜幽魂正义行径的人很多,非常多,但第八军团在战争中征服的速度与效率让他们中的一部分永远闭上了嘴。
也许科拉克斯也会有拒绝参加宴会的一天,他想。
他自己则是无所谓,甚至有些佩服荷鲁斯在这种社交僵局中还能完美发挥,当他说完客套话走出门口后,等待多时的船员适时把他领到了复仇之魂的客房。
待船员恭敬离开,科兹关上房门,关闭灯光,他隔着手甲捂住额头,背靠门板滑落在地毯上,这一连串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于一个穿着全套动力甲的巨人来说,轻盈到不可思议。
他做好准备,熟悉和陌生的碎片再次在眼前耳边划过,他扫开那些太过遥远到碍事的画面,然后开始快速检阅能被自己利用的数百个未来:有顺利完成这次任务的庆功,这很好,有第十九军团舰队离开他视线的最后一道尾焰,也不错,还有他和科拉克斯相对的画面,难以置信,自己会主动找对方聊天——但科兹总是选择相信预言。
他闭上眼,一切都安静了。午夜幽魂站起身来,打算前往走廊尽头的工作区,把身上的盔甲换得轻快一些。
晚上好,兄弟,科兹尽量让自己的利齿在笑容中显得柔和些,他们的房间在这片客房区挨得很近,他在依照预言敲开科拉克斯的门。
他没听见脚步声,但是房门的确开了。科拉克斯站在门后,房间内没有开灯,他的半个身子消失在黑暗里,另外一半和他同样已经卸下盔甲,一只苍白的手搭在门把上,他沉默地看着科兹。
“晚上好。”科拉克斯回答。
“很好,非常好,亲爱的……暗鸦之主,作为下次远征舰队的合作对象,我想和你交流更多思路。”
他根本没想什么作战计划,好烂的理由。
但科兹的健谈足以骗过不爱多言的科拉克斯:“能拜访你的房间吗?我不想让影月苍狼看到有客人一直站在他们旗舰的走廊上。这样我们的兄弟很快就会过来,再摆上一桌酒了。”
科拉克斯垂下手,迅速地把他放进屋里。
房门合上。他向科拉克斯行礼,并夸张地伸出双手,等对方误认为是拥抱,再把自己和对方锁在一起,不得不说,他是忍不住这样做的——科兹尖锐的指甲抵着他兄弟的后脖颈,做出一种虚张声势的恐吓姿态,他明知道两位原体之间不可能因为这种小动作分出胜负。
“法里纳图斯。”科兹极力控制自己的指甲不要刺进对方脖子,不能见血,这样他将无法使用礼貌试探这个说辞。他贴着科拉克斯的耳边说出这个词,感受对方在呼气间不经意地轻微颤抖。
“法里纳图斯?”科拉克斯皱起眉头,虽然对午夜幽魂的坏名声有所耳闻,但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位怪异兄弟。在任务目标和扒在自己身上的半个陌生人之间进行权衡后,他很快选择了前者。
“是的。”科兹给他肯定的回答,好像他们真的在进行一场形式古怪的战术讨论,“我们将要清洗的目的地。”
“我刚刚查询了当地舰船的报告。”他还没有发起反击,科兹猜想是传闻中的童年生活让他的性格多了不少忍耐。
“他们说当地的异形填满整个星球。”科兹松开手,退回到科拉克斯正面,他对暗鸦之主强烈的胜负欲仿佛在瞬间消失,连指甲也变回了原来的长度,让他现在看起来像个略有神经质的战略家而不是疯子,“幸好它们缺乏智力,起码没有远距离星际航行的能力。”
“适度的轨道轰炸,这里还存在战略资源。”科拉克斯从桌上拿起数据版。
科兹按住他的手:“然后清剿它们躲藏在地底的残余。所以需要一支机动力足够的部队,我和你。”
他的语速渐缓,手掌缓慢地覆盖科拉克斯的手背,手指灵活地摩挲着他的指尖。
“另一份资料证明它们具有节肢类特征。”科拉克斯对完成任务的执着让他伸出另一只手,好在这次对方没有捣乱,他轻点屏幕,调出目标星球的全息投影,“地形复杂,我们应该分散行动。”
“作为比你年长的兄弟,我并没有参与指挥第十九军团的打算。”科兹从喉咙里发出一种暧昧的笑声,“我只对你有兴趣,小渡鸦。”
“两支军团当然应该分开行动,但是合并补给线。”他向投影前倾,自然地贴近科拉克斯,在桌上留下一道形如鬼魅的影子——这就是他预见的场景,他的预言丝毫不差。
他俯身向前,跨过窄桌,亲吻对方的嘴唇。
科拉克斯模糊的悲剧结局从而涌入他的脑海。
“这也是一种兄弟间交流感情的方式吗?”科拉克斯问他,他的语气里不带厌恶,也没有期待,仿佛对这件事的态度仅止于提问。
当然,科兹不经意间用诺斯特拉莫语回答。如果他从未瞥见对方的未来,可能会认为他和基里曼一样,是一对实用主义的小机器人——现在他已了然,安静与寡言只是渡鸦为保卫理想搭建的厚厚蛋壳,科拉克斯就藏在里面。
他按捺不住两颗心脏有力的搏动声,跨过科拉克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对方长且蓬松的黑发不规则地铺在床单上,像歪歪扭扭的翅膀。他好像没那么恨科拉克斯了,但这翅膀最好是被他亲手折断。
科兹低下头。他伸出手,又一次尝试在想象中掐住科拉克斯的脖子,半秒钟后,他选择放弃,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收紧双手让胸膛紧贴胸膛,和他同样颜色的发丝之间有着灰尘的味道,和被洗得很干净的血的味道,这是一种冰冷的味道。
科兹猜想自己身上应该还残留着洗刷不掉的腐尸腥气,尽管他的一连长在登舰前特地规劝过他注意个人仪表。他难得独自一人完成了好好洗澡这项壮举,而且就荷鲁斯的反应来看,已是超规格完成要求。
好在科拉克斯看起来也没什么意见,科兹侧过身,舔吻他的脖子,他锯齿状的尖牙划过对方的动脉和喉结,科拉克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科兹为看不到他的表情觉得可惜,他抬起头,血液已经在吸吮过的地方聚集,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这片红色在科拉克斯苍白的脖颈上显眼得可怕。
他离开脖子,手掌向下抚过科拉克斯的胸口,他斯苍白皮肤上的每个部分都像极新雪,因他走过留下一地红痕——他拒绝想到与之同名的芬里斯典故,有些未来不必记得那么清晰。
他在抚摸到腰部的时候停下了,撑起身子,重新和科拉克斯面对面,科兹认为他全黑的眼睛也是一种天生伪装,这样眼球转动很难被人发现,但原体的视力还能是让他察觉到他的兄弟视线闪躲。科兹伸出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不同于上一次蜻蜓点水的吻,他撬开科拉克斯没有血色的嘴唇,细长的舌头滑过齿列,从侧面钻入口腔,缠住对方像条阴冷的蛇。
他的另一只手插入两人中间,并一路向下,他在路上把科拉克斯下意识推拒的手臂挥开,满意地在灰色布料下触碰到了他半勃的阴茎。他伸手套弄,耳边很快传来科拉克斯带着水汽的含糊呜咽,他硬得很快,修长匀称的大腿颤抖着夹住科兹的手,在他停手之前就射了出来,科兹觉得这不能归功于自己有什么给人做手活的技术,更有可能是科拉克斯从未在意过自己的欲望。
他松开科拉克斯的嘴唇,坐起身来俯瞰床铺。暗鸦之主的皮肤泛出微微潮红,让原来只有黑色长发,灰色便服和白色床单的床铺艳丽许多,科兹亲吻他同样泛红的眼角,等待他再次清醒,星海中没有日出日落,但理论上的夜晚还很长。
“你并没有翅膀。”科兹在刚刚的肢体交流中发现科拉克斯的骨骼比他轻巧,于是选择按住他的腰,从下往上缓缓贯穿他的身体,不同的身体构造并不会影响半神的力量,只是在对方不打算反抗的前提下,科兹觉得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很轻松。
他的动作并不激烈,所以理论上两个人都有余裕提问或者回答:“小乌鸦,那为什么你这么轻?”
平时的科拉克斯可能会尝试解释这个问题:因为他身携钢翼的战术方式早已在遥远泰拉的实验室里被确定,他的血肉为此设计,他们所有的兄弟皆是如此——但现在他来不及回答科兹的调笑,他急促地呼吸着,大脑难以处理介于战斗痛苦与浴血兴奋之间的陌生快感,他在战场上只需数秒就能制定完整的作战计划,现在却不知道该把自己颤抖的双腿摆在什么地方。
他无法判断接受科兹的邀请是正确还是错误,科拉克斯几十年前解放了自己的小世界,但之于广袤帝国还是一羽雏鸟。他还不恨科兹,更不爱科兹,他固执地认为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仅仅因为职能相符而被称为兄弟。
但同样的基因序列让他感到一种本能的共鸣。科拉克斯垂下头,拥住他兄弟瘦削的肩膀,他额头上柔顺的发丝交织在午夜幽魂头顶枯槁的黑发里。
科兹迟疑片刻,轻轻地回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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